抉择
幽暗的房间内，少女无神的瘫坐在床上，脖颈后的数据线连接着嗡嗡作响的硬盘
硬盘的嗡鸣声逐渐淡去，可凡身子一软，整个人栽倒了床上，“终于是，读完了....”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双腿紧紧夹住被子，把脑袋紧紧的贴在被子上，“好累啊......哈——”她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这样就能帮上更多忙了吧.......”她突然皱起眉头
“好奇怪的频段...也不像乱码...唔...”她用被子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好吵啊....”蓝色的瞳孔忽的亮起，被子猛地被掀开，她随手抓起一件短袖套在身上，急匆匆的拉开帘子，微白的路灯下，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正抱着纸箱静候在酒馆门口
可凡随便披了几件衣服，急匆匆的跑下楼，她从酒馆的后门离开，尽量不惊动任何人，踏过泛黑的地面，那人的视线转向可凡的方向，耸了耸肩“我叫江乔，唐先生派我来送些东西，顺便道个歉”“谢谢”可凡接过纸箱，沉甸甸的分量让她的重心有些失衡，当她刚刚稳住身子，江乔早就不见了踪影，白色的路灯下只剩她一个人
“其他仿生人都这样吗？走的好快啊......”她抱着纸箱一路走到自己的房间，“唐先生送我的？”撕下密封的胶带，一只小熊先出现在了可凡的视野里，她高兴的捧起，“好可爱啊！就跟....”她的表情逐渐僵住，“谁......谁？”她盯着小熊纽扣的眼睛，什么也想不起来“好像是谁送的...”她把涌起的思绪放在一旁，继续检查包裹里的其他货物
“仿生人特供饮料，创伤药......嗯？”她从包裹中翻出一踏厚厚的硬盘，“....仿生人都这么怪吗？”她拿起一旁的饮料拉开拉环，一个特别醒目的标志出现在拉环背面，眨眼间，她坐在一副熟悉的办公桌前
“晚上好，可凡”
她定睛望去，唐正微笑着坐在她的对面
“唐先生？不对，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她慌忙的向四周张望
“不必慌张，你之前没有和仿生人进行过互联，感到惊讶也很正常”唐拉开抽屉，拿出一台平板，“给”
可凡接过电脑，翻阅着上面的报告，“仿生人意识观测报告？”她飞快的向下滑动屏幕，手心好似渗出汗珠，呼吸也仿佛停住
“怎么样，看完有什么感想吗？”
“这，这些....”
“如你所见，现在的仿生技术并不完善，随着上面拒绝对我们提供必要的技术援助和材料供给，大部分仿生人不得已进入休眠....”他的眼神逐渐暗淡，“经过我们营地不断地努力，也是争取到客观规模的街区。不过，现在街区的规模已经很难装载下更多的仿生人了”
唐抬起头望向她，平静的说到“而你是我见过完成度最高的仿生人，意识的磨损几乎没有，所以.....”
“抱歉，我没有相应的权限.....”她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我可以去找父亲！”
“不行！”唐突然打断了她“不然我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见面”
“为什么？”
“因为，你”唐郑重地看着她“当你第一次被江乔带回来时，我还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小孩”
“还有因为你的故障而损坏的灯泡...”他叹了口气“这样的技术不该一个普通酒馆老板该有的”
“你是在，怀疑父亲？”
“很抱歉，是的，但我们现在的处境不得不要求我们这么做，造物主无节制的制造我们，使得本该属于人类的工作被我们取代，但当他们发现我们并不是单纯地工具后转而和之前下岗的人们一起抵制我们，但，廉价劳动力带来的利益实在让他们难以割舍......”
“所以？”
“所以，只有少部分人类仍为我们提供支持，但他们也只是想等到我们意识消耗殆尽的那一天....而为了能让营地多坚持几日，我们也只能吞下这份屈辱”
“或者说，这些所谓的援助...也是我们的部分同胞......”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我明明没有任何能力”她微微低下头，手中的平板仿佛在她的心中撕开了一道口子，此后，无尽的岁月留下它的辙印，无声的呼号不时的响起，而少女不断跳动的心脏，不断撕裂着愈合的伤口....
“因为，哪天连我也失去意识，至少.....”他绿色的瞳孔平静的望着她“你能够把我们的意志传承下去....”
周围的环境逐渐坍缩，恍惚间，她任坐在床上，手上拿着还在冒泡的饮料，仿佛刚才发生的不过黄粱一梦
不知怎的，她再一次把目光瞟向了小熊，“总感觉，忘了什么...”她拾起硬盘手上的人造皮肤瞬间褪去“录入”硬盘在一阵嗡鸣后沉寂了下来，“嗯？这些数据......”她想了想，还是放弃了阅读硬盘中原文件的想法，她忐忑的把硬盘藏在床头与墙板的空当中，“父亲不会是坏人的，我会证明这一点！”
翌日，
“看好店，我出去办点事！”莫恩站在门口边走边说
“好好好，大老板~”
颖旭闭着眼，一脸颓废的趴在桌子上，“好走，不送”
莫恩没有理会，径直朝门外走去
可凡躲在房间中，在莫恩离开半个小时后才从房间出来，她拍了拍颖旭的肩膀“颖旭姐，我来帮你值班吧！”她眯着眼笑着对颖旭说到
“真的？”她猛地睁开眼睛，双手搭住可凡的肩膀
“嗯！你值夜班也挺辛苦的....”
“呜呜，你可比你爹温柔多了”她紧紧的抱住可凡，随后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钥匙，到手！”她微微笑道，“这个时候，嗣瑾姐还在睡觉吧，走喽~”
在听到房间中传来的细微的鼾声后，可凡来到仓库，走向升降梯，
“秘钥通过”
升降梯的门缓缓关上，可凡看着门上映着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没关系的，父亲一定是好人！我会让唐先生相信的！”她坚定的眼神望向缓缓打开的铁门
“潜行”
她尽力避开实验室的各类杂物“还真是不怎么打点啊......”她翻阅着地上的纸质报告上面全是关于自己的各项测试数据，翻阅后再把那些凌乱的纸张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她的眼神忽然撇到一行字
“武器模块？”她从地上拾起报告单：
螳螂刀测试报告：..........
便携式手枪测试报告：.........
格斗模块测试：.........
.................
她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些文字，双唇下意识的蠕动着“激活口令.....”
嗡~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大量的信息解密让她有些发昏，但仍然勉强站着“我怎么会有，这种.....”
这一次，她没有呐喊，只是将这些信息沉到了肚子里，她轻轻的把报告单放回原处，“不是这样的，父亲肯定是为了我防身才设计的”
她缓缓退出实验室，“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有客人，要来了.....”可凡勉强微笑着，眼泪却还是不自主的滑出，她赶忙抬手擦拭
生怕，
眼泪打湿地面
评论